【宽成】从盛夏到寒冬
1.
万里赴泽芜，君子皎如珠。
拍摄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行拜礼那场戏时，汪卓成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很奇怪，明明没有特效，还能听见周围工作人员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话，但他好像能看到裂冰在他手中流光缠绕，熠熠生辉。
导演喊卡之后，汪卓成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刘海宽放下裂冰，弯着腰欠身任化妆师给他补妆。
宣璐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阿姐，怎么了”
“阿成，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宣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刘海宽已经直起身子在整理自己的戏服，看着他的体态，宣璐没忍住感叹
“清煦温雅蓝曦臣，不愧是世家公子榜排行第一的”
作为一个全员看过原著的剧组，他们这些人没事就在一起讨论原著人物。
比如，师姐为什么喜欢金子轩。
比如，到底什么样的女孩能入江澄的法眼。
对于这个问题，肖战表示江澄这个脾气，只能跟狗过了。宣璐则是看看汪卓成，又看看刘海宽，笑的意味深长。
作为一个演过资深腐女的半个腐女，在各种耳濡目染之下，演了师姐之后，宣璐同学始终行走在嗑糖的第一线。
一开始是偷偷地嗑，后来现场上演小学叽打架的时候，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大家突然变得无比默契，哦，你也嗑忘羡吗？于是就成了全组嗑忘羡。
难为导演一把年纪，一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着你们再暧昧一点，一边掩面扶额怀疑自己进了个什么剧组。
嗐，什么时代了，陈情令是个什么剧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2.
汪卓成当然不像江澄那样宇直，也没有那么傲娇。相反，他单纯又善（han）良（han），可爱又会撒娇，成功的混成了团宠。
比如剧组有人请客，在所有人扑上来抢的时候，会有人喊“给大成留一份”
再比如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他们从来不让他买单。
肖战在某一次没有抵挡住好话攻势，把最后一块巧克力让给他之后扶额感慨
“江澄要是有你一半会说话，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汪卓成并没有觉得自己可爱，开玩笑，哪个直男会希望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是很可爱，很会撒娇。
汪卓成，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透着正气凛然。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说他可爱。
肖战和王一博两个幼稚鬼，还建了一个什么哥哥爱你群，汪卓成每次想起来都想翻白眼，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
他俩是幼稚，宣璐也说他可爱，姑且当她母爱泛滥好了，大哥是什么情况？刘海宽虽然没怎么说过他可爱，但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像他看温顺时候的蛋挞，就差上手呼噜毛了！
干嘛鸭，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3.
行走在嗑糖第一线的宣璐，每天在片场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哥哥弟弟打闹，一脸姨母笑。
顺便用显微镜观察汪卓成和刘海宽的互动，企图在全员曦瑶的氛围中抠出曦澄是真的。
作为一个坚定的曦澄党，在全世界都觉得蓝曦臣和金光瑶不单纯的时候，只有宣璐坚持认为他们是兄弟情。
就蓝曦臣和金光瑶到底是不是cp这个问题，宣璐和制片人小姐姐有过一次长达一小时的辩论。
制片人小姐姐认为，虽然原著没有点名，我们也没有明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们是爱情。
宣璐坚持认为，金光瑶天下坏事都做尽也没害过蓝曦臣，这就是兄弟情，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兄弟情！
纯个p，看看一块一块的赤峰尊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汪卓成偶然路过听了一耳朵，觉得女人真可怕，摇摇头跑过去和朱赞锦分享。
最终这场辩论也没有辫出结果，制片人小姐姐看到脑袋凑在一起说话的汪卓成和朱赞锦，突然觉得奶爸组也挺好嗑的，难怪金凌和金光瑶长那么像呢？
曹煜辰第一次听到曦澄这个名字的时候多嘴说了一句
“你这是邪教吧……”
话音刚落就挨了一记爆栗，邪你妹“曦澄不是邪教！曦澄是魔道除忘羡以外第二大cp，粉丝比金子轩和江厌离还多！”
曹煜辰捂着脑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4.
汪卓成发现自家阿姐总是对着他笑的意味深长，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不过越看越觉得，这个笑容有点眼熟啊
“魏无羡”汪卓成凑到好不容易落单的肖战身边问“你看阿姐，你说她看着我笑什么呢”
肖战转头看了一会，高深莫测的说“大成，根据我的经验，师姐可能是在心里把你嫁出去了”
“？？”什么玩意儿“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笑有点眼熟”
“是有一点”
“像不像……”
“战哥！”肖战话没说完就被跑过来的王一博打断了“聊什么呢”
“你自己琢磨吧”肖战拍了拍汪卓成的肩膀，转身和王一博说话了。
汪卓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居然会觉得王一博高冷。
汪卓成走到一旁太阳伞下，拿着自己的小风扇，琢磨肖战的话，没看到刘海宽朝他走来
“成成”刘海宽给他递了一瓶冰水“喝水吗”
“谢谢宽哥”汪卓成接过水瓶，发现瓶盖已经拧过了，刚好是不用费劲一下就能拧开的程度。
汪卓成仰头喝水，发现宣璐笑着看了他一眼后歪头和曹煜辰说些什么。
刘海宽见他不停的出汗，把自己手中的小风扇举到他面前对着他吹。汪卓成一瞬间想明白了宣璐的眼神和笑容为什么眼熟。
这不就是他们平常看肖战和王一博的眼神吗？再想想肖战的话，敢情他姐给他组cp了？他和谁？难道是大哥吗？
汪卓成偷偷瞟了一眼刘海宽，成功的呛到了自己，不要命的咳嗽，刘海宽特别自然的伸手在他背上顺气。
不可能不可能，蓝大不是和金光瑶是cp吗？
“大哥”汪卓成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眨着真诚无辜的大眼睛问“江澄没有cp吧？”
“……”
这话把刘海宽问住了，他要怎么告诉他江澄有cp，他面前这个就是。
“蓝曦臣和金光瑶是cp吧”
“……不是”
刘海宽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我喜欢的人站了我和别人的cp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原著只有忘羡是官配，别的人都没有”
“是吗，我看他们都说蓝曦臣和金光瑶是cp”
别人还说蓝曦臣和江澄是cp，你怎么看不到！！！
5.
宣璐刚刚帮曹煜辰杀了一只蜈蚣。
看着倒在汪叽怀里的羡羡，和镜头外对着蓝大笑的人畜无害的澄澄，有点惆怅。
作为江家唯一的攻（不是）她再一次操心起两个弟弟的终身大事。
云梦双杰有一天成了妯娌，这上哪说理去。
拍摄蓝曦臣和金光瑶的对手戏时，汪卓成恰好和宣璐在旁边，就随口问了一句
“阿姐，你不觉得他俩很配吗？”
“不觉得”宣璐没有丝毫迟疑
“为什么”
“干嘛，你觉得他俩很配？你不许站曦瑶，给我站曦澄！”
“……啊？”
按照宣璐的科普，汪卓成回酒店之后手贱百度了一下曦澄。
然后，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都了解了。
微信上跳出来一条消息，大群里发了明天的通告单，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串名字，进到他眼里的只有蓝曦臣，江澄。
活了二十多年的汪卓成，终于有一天嗑cp嗑到了自己头上。
6.
知道曦澄之后，汪卓成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刘海宽知道，太羞耻了。
第二天在片场碰到刘海宽和他打招呼，脑子里却总是闪现昨天晚上看的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
刘海宽发现小孩儿跟他说话，总是微微垂着眸，不看他的眼睛，远远的一对视，他就移开视线。
什么情况？
所幸汪卓成只别扭了两天就恢复了正常，告诉自己蓝大是蓝大，宽哥是宽哥。江澄是江澄，汪卓成是汪卓成。
刘海宽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别扭那两天是为了什么。
那天聚餐他们说起来刚认识时候的事，汪卓成才突然想到，他其实是见过刘海宽的，怪不得第一次见他就觉得熟悉。
汪卓成把朋友圈往回翻了好多，翻到了17年，自己大二的时候，被同学拉着去看那一届北影表演专业的毕业大戏演出，当时他谁也不认识，这时再回看当时拍的照片，一眼就看到了当时还略显青涩的刘海宽
汪卓成献宝似得把手机举到刘海宽面前说
“宽哥你看，是不是很神奇”
以为他会惊讶，没想到刘海宽笑了笑对他说“你终于想起来啦”
“？？”汪卓成睁大了眼睛，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看来你还是没想起来”刘海宽无奈笑道“你想想看那天是谁把你带进去的”
那天他是被同学拉过去给女朋友捧场的。结果到了以后和同学走散了，他就随便拉了一个人问路。只记得当时那个人直接把他带进去了
“宽哥，原来那天给我带路那个人是你啊”
“想起来啦，还叫我学长，让我好找”
“啊？你还找我啦”
表演系的毕业大戏向来都是很多人看的，包括其他学校的。有人问路，刘海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其他学校的，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搞不清楚状况的汪卓成怕自己好不容易跑来又进不去，就说自己是15级的，还叫他学长。
结果他混进去了，刘海宽打听了一圈发现15级没他这号人。直到接了陈情令，剧本围读第一次见面，又见到了汪卓成
“难怪剧本围读你第一次见我就问我哪个学校的，宽哥，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骗子啊哈哈哈”
后来刘海宽想，大概第一次见面汪卓成软软的叫他学长时，他就已经把他放在心里了，之后种种，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
7.
汪卓成是个直男，就算他嗑忘羡他也是个直男。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第一次察觉不正常是那天收工早他们去唱K，第二天早上没戏的人叫了酒，只有他和肖战没敢喝。
刘海宽和王一博喝了酒抱着话筒不撒手，王一博唱歌刘海宽在旁边给他打B-box伴奏。
KTV的音响效果很不怎么样，但听在他耳朵里格外清晰，呼吸声，换气声好像就在他耳边。汪卓成不是第一次听他的B-box，但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包房里灯光晦暗，刘海宽侧身站在显示屏前，刺目的白光下只能看清他的轮廓，鼻梁坚挺，甚至上下涌动的喉结，此刻都格外清晰。
汪卓成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空调，16度，很低。蜷缩在角落睡着的纪李身上盖了两件外套，可他却热的呼吸停滞，耳尖发烫。
下一首歌换到男孩，刘海宽就乖乖的放下话筒退到沙发上在他旁边坐好，伸手揽着他的肩膀，汪卓成的身体瞬间僵直了一动也不敢动。刘海宽没察觉他的变化，身体左右晃动着跟唱
“忘不了，你的爱……”
王一博唱的声嘶力竭，刘海宽也跟着和。刘海宽的烟嗓在此刻听来格外…性感，汪卓成偷偷转头看他，再一次红了耳朵。
太上头了，怎么还没喝就醉了？
一首歌快唱完，刘海宽终于意识到汪卓成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音乐声太大，汪卓成又心不在焉，没听到他说话。见人没反应，刘海宽又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说“成成，你怎么了？”
汪卓成下意识的缩脖子往侧面躲，摇头说没事。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啊”
刘海宽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汪卓成心说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舒服了。
8.
直觉敏锐的宣璐，有一天发现他的傻弟弟突然开窍了。
傻弟弟私下里提刘海宽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口一个宽哥，说起他的时候嘴角带笑，活像一个思春的少女。
一直行走在嗑糖第一线的宣璐突然有点慌。
宣璐语重心长的问“阿成，谈过恋爱吗？”
“没有”傻弟弟茫然的摇摇头
“有过喜欢的人吗？”
“……有”
是有，不是有过。
这突如其来旳娇羞是怎么回事啊！我告诉你不是让你嗑自己的cp啊喂！！
正主嗑了自己的cp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作为一个理智的姐姐粉甚至妈妈粉，宣璐心想完了，孩子弯了。
汪卓成是真的把宣璐当姐姐，所以有问题的时候就直接问了
“阿姐，你觉得宽哥怎么样？”
大概是宣璐脸上的震惊和痛心疾首表现得太明显，汪卓成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了，他不好吗”
不，他很好！你也很好！但是不代表你就要喜欢他呀！！
“成成…”
“江澄，师姐，到你们了”
宣璐话没说完，被导演打断了，站起来拉着汪卓成的胳膊往那边走，一边小声说
“你，今天收工后先别走，咱俩聊聊”
汪卓成一进化妆间就被这个阵势惊到了。宣璐和肖战严肃的仿佛准备三堂会审，他俩算是哥哥姐姐就算了，王一博你抱着手机坐在那干什么，还是我战哥的手机！！
“呵呵呵大成啊”肖战最先变了脸，笑着招手“过来坐”
“阿姐，你不是说咱俩聊聊吗，怎么这么多人”
“你这个嫌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肖战伸手打他“过来坐好”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前辈”
“……师姐！”
王一博在旁边偷笑，肖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也别玩了，坐好”
9.
那天的谈话进行了大概二十分钟，时间不长。汪卓成除了思考自己的事，其余时候都在同情王一博。
王一博同学起初以为自己是以家属的身份来旁听的，还幸灾乐祸。没想到和汪卓成一样，成了哥哥爱你的当事人，只不过这次是被爱的那个。
那天肖战和宣璐一人一句，不间断的阐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汪卓成弱弱的说
“其实我没有想那么远…”
“等你想到就晚了”
“我是说，我还没有到那种一定要怎么样的程度，最多……”
最多是少年暗恋一个人的欢喜罢了。
“战哥”王一博有话说，肖战没给他机会
“你闭嘴，今天这些不只是说给大成听的，还有你，你的公司，粉丝，父母，甚至你的队友，还有你的未来，你想过吗”
“想过”王一博说“战哥，我22岁了，不是12岁，就算是12岁的王一博，也想过他的未来”
一句话堵的肖战无话可说，空气中安静了两分钟，王一博再次开口“大成，你和师姐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宣璐说
“阿成，我相信战战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太小了，一博年纪也小，但是他13岁就做练习生，进圈子很早”
汪卓成点点头，他其实可以理解宣璐和肖战为什么这么担心他喜欢刘海宽这件事。他们觉得他太小了，担心他一时冲动不顾后果。
“就算是战战，我也担心他冒险选那一条稍有不慎就可能千夫所指的路，太难了”
“阿姐，我还没到那种程度，你放心，啊”汪卓成开玩笑宽慰她“看你平常嗑cp嗑的那么上头，还以为你……”
“阿成，你必须要清楚，我们嗑cp不是真的希望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只是他们在一起时很美好，我很喜欢”宣璐说“嗑归嗑，生活又不是偶像剧，我更希望你们能多一些人喜欢，多听一些好话，等到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恶意的时候，我再希望他们真的在一起吧”
最后到酒店，分别之前，宣璐说
“阿成，今天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是让你一定要怎么样，只是让你好好想想很多你可能自己没想到的事，你的未来，包括海宽的未来”
“可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起码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阿姐更希望你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
汪卓成这才开始思考这份喜欢可能带来的后果。
幸好，剧马上就要杀青了。
10.
剧拍到尾声，每天都有人杀青。
宣璐和曹煜辰是最先走的，宣璐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给汪卓成擦眼泪，哭笑不得
“哎呀怎么回事，还要我哄你”
“等你回北京，阿姐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好不好”
王一博在给肖战递纸巾，那天晚上他们先走了之后，不知道他们俩又说了什么，总之王一博收敛了一点，但是眼底涌动的情绪又是藏不住的。
刘海宽来跟他们告别，跟他们一一拥抱，轮到汪卓成的时候，手在他背上多停了一会儿
“成成，我现在不是蓝曦臣了，以后就可以好好想想清楚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汪卓成在他肩膀上点点头
“好了，别哭了”刘海宽伸手给他擦眼泪，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眼睛会肿的，我在北京等你”
朱赞锦走的时候对着他的帽子告别“阿瑶，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遇见他们了，我走了，再见”
纪李走的时候带走了聂怀桑的扇子，摇着扇子说“聂导，跟我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吧”
汪卓成把紫电和三毒还给道具组
“江澄，我走了。魏无羡不在了，你可以养几只小狗陪你，算了算了，你肯定不会养的，万一养了魏无羡更不回来了怎么办。金凌长大了，你也该解决一下自己终身大事了，找一个懂你，包容你，让你可以放下心防的人，好好过日子吧。保重啊，江宗主”
汪卓成回到北京那一天意识到，夏天结束了。
11.
之后投入到新的工作，准备毕业，和他们偶尔联系，不过分开后那些大群小群，再没有当时那么活跃了。
汪卓成作为一个准大四毕业生，比他们这些社会人士空闲时间多的多，没事就约他们吃饭。
入冬之前和刘海宽见过两次，他们聊近况，聊音乐，聊工作，对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情意心照不宣。
北京的冬天，冷的刺骨。
那天肖战难得有空，汪卓成约他吃火锅，吃完火锅去后海滑冰。玩的是很开心，结果散场之后俩人一起发烧了，回去的路上还好好的。
那天睡到后半夜，汪卓成突然醒了。喉咙干哑，嗓子疼的要命，起来倒水喝，脚步虚浮差点摔倒，汪卓成才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幸好家里还有退烧药，汪卓成找了片药吞了，又回床上躺着，室内的暖气很热，他也不敢蹬被子，乖乖的盖好被子，给肖战发消息
“战哥，我发烧了，你还好吧？注意保暖啊！！”
后来药劲儿上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直在做梦。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一会儿是江澄在雨中掐魏无羡的脖子，一会儿是阿姐抱着金凌对他笑，一会儿又是他们在片场玩游戏，最后是江澄隐在无边的白光里，对他说“大成，再见，各人回到各人那里去，好好过”
然后刘海宽在远处叫他“成成，到我这里来”
汪卓成醒来，手机在旁边震个不停，汪卓成也没看来电显示，接起来
“喂”嗓子哑的不像话
“成成？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刘海宽独有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焦急
“宽哥？”汪卓成这才看了眼来电显示“我没事，刚刚睡醒，怎么了”
“没事就好，能起来吗？给我开个门吧”
汪卓成爬起来给他开门，忘记了自己刚刚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刘海宽进来第一件事就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自己的额头
“烧退了”
汪卓成愣在原地，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一博说的，阿战昨天到家就开始发烧，说你不懂事他也不懂事，这么大人了出去玩还能把自己玩发烧了”
“这样啊”汪卓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给战哥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
“我打过了，没事，你去洗漱吧，我给你做早餐”
汪卓成点点头走进浴室，看见自己炸毛的头发和皱巴巴的T恤，无言以对。
汪卓成收拾完自己出来看手机，才发现刘海宽给他打了十几未接来电，按照时间来算，刘海宽在他家门口至少等了半个小时。
清粥小菜放在桌上，刘海宽在厨房洗碗，有那么一瞬间，汪卓成想，管他呢，我就是想要这个人。
12.
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肖战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发了一张图，艾特了宣璐说
“师姐，你嗑的cp是真的”
照片是十指紧扣的双手，王一博大概刚录完天天向上，手上还带着天天向上的戒指。群里沉默了一分钟，被宣璐的啊啊啊啊啊刷了屏，宣璐不知道从哪学了一个新词
“博君一肖是真的！！！”
还挺好听，汪卓成笑了笑，像早已料到结局，平静的回了一句恭喜。
跨年前一天，汪卓成和刘海宽在他家里吃了火锅。窗外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刘海宽透过火锅冒出来的热气看对面的汪卓成，面部棱角都被头顶的暖光灯照的柔和。
刘海宽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听他絮絮叨叨的讲身边的事。汪卓成说话总是软软的，讲到高兴之处眼睛里会闪着光。
刘海宽有时候想，自己不应该太贪心，其实这样也挺好，发乎情，止乎礼。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几乎每天联系，互相照顾，互相牵挂。
只有在深夜梦醒的想念里，会觉得还不够，想要完完全全的这个人，想要想念的时候马上就可以见到，哪怕是一个电话，可以坦坦荡荡的说我想你了。
13.
过年的时候刘海宽回了趟家，过了十点，父母早早地去睡了。刘海宽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电视上放着春晚，微信上时不时有人道过年好，大大小小的群里今天又活跃起来。
郭丞和郑繁星几个小辈还顶着景仪和思追的名字在大群里艾特了他们几个一一拜年
景仪:泽芜君，含光君过年好！魏前辈过年好！
金凌:爹，娘，舅舅，小叔叔过年好！
这一刻大家突然默契无比，在大群里端着各大世家的架子客套起来。刘海宽艾特了汪卓成说江宗主过年好
汪卓成回了一张作揖的表情包，想念来的措不及防，动作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播出去了。
“喂”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刘海宽甚至能想到他接电话时的表情，带着笑意
“成成，在干嘛呢”
“嗯开着电视玩手机”汪卓成笑着答“陪妈妈看春晚，还有蛋挞”
刘海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汪卓成问
“宽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事儿，没什么正事，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噢那我说给你听好了，回家过年好玩儿吗？”
“走亲戚，见长辈，每个人都问我，听说你当了明星啦，怎么电视上看不见你啊”
“哈哈，听着就很窒息，有没有人让你表演节目啊”
“小时候有，小时候过年我的固定节目就是弹琴唱歌，小孩子表演是可爱，现在不可爱了”
“没有啊，你超可爱的er”
刘海宽被他逗笑了，想念也更深了一些。
他们聊了很多，大多时候汪卓成在问，刘海宽答。汪卓成是南方人，到过最北的地方就是北京，对北方的冬天很感兴趣，挂断电话的时候他们约定以后要带汪卓成看看东北的冬天。
14.
两天后，刘海宽在陪长辈聊天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两条信息，来自汪卓成
“我来啦，不用等到下一个冬天”
刘海宽蹭的一下站起来没来得及给父母打招呼就跑出去打电话
“成成，你在哪呢”
“我…刚下飞机”
“在那待着，等我”
“好”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的那一刻，刘海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把人抱在怀里。汪卓成穿着白色羽绒服，身边人来人往，他站在那里，仿佛自带光源。刘海宽走过去，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他脖子上
“这里的冬天很冷”
“我穿的可厚了，连鞋子都换了加绒的”
汪卓成抬起脚求表扬，刘海宽笑道“成成真棒”顿了顿又说“怎么来了？”
汪卓成眨了眨眼，笑着说“我说迫不及待想看东北的冬天你信吗？”
刘海宽摇头说不信，汪卓成又道“好吧，我也不信，跟这里的冬天比起来，我更想看这里的你”
汪卓成眼睛亮晶晶的，刘海宽只想沉溺其中。
15.
我爱上一个人，
从盛夏到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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